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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火痕纪事(晓梦),双生火痕纪事

第一章 完美生日宴我第八次调整餐桌上的马蹄莲时,水晶吊灯忽然暗了下来。

暖暖!"母亲端着香槟塔从厨房转出来,珍珠耳坠在烛光里晃成两弧银月,"说过多少次了,让阿姨摆盘就好。

我扯了扯新买的Valentino裙摆,丝绸面料在掌心沁出微凉的汗。

落地窗外,父亲的黑色迈***正缓缓驶入庭院,车载香水百合的味道仿佛已经穿透玻璃飘了进来。

妈,"我按住她整理餐巾的手,"你闻没闻到爸爸换了古龙水

"母亲的手顿了顿。

插在玄关的电子钟突然报时,十九点整的机械女声惊飞了窗台上的白鸽。

几乎是同时,门铃响了。

管家王叔小跑着去开门的身影被水晶灯折射成无数碎片。

父亲裹挟着夜风大步跨进来,领带夹上的钻石晃得人眼疼。

但我的视线死死钉在他身后那个女孩身上——她穿着我的旧款Chanel外套,别着我上周丢的樱花胸针。

这是晓梦,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父亲脱大衣的动作行云流水,"她父母在国外,今天带来一起吃个便饭。

母亲修剪精致的指甲陷进香槟杯茎。

我看着那个叫晓梦的女孩自然地接过父亲的大衣,袖口露出半截狰狞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

苏总说您爱插花。

她递上一个扎着丝带的礼盒,腕间的梵克雅宝手链滑进袖口,"这是荷兰空运的郁金香球茎。

我浑身的血液突然结冰。

父亲上个月突然在温室辟出的郁金香花圃,那些他亲自松土施肥的紫色花朵,原来早就有了主人。

晚宴进行到甜品环节时,晓梦的叉子突然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的瞬间,我清楚地看见父亲的手覆在她后颈,指腹摩挲的动作熟稔得像重复过千百遍。

我去酒窖拿马德拉。

母亲突兀地起身,餐巾飘落在鹅肝酱上。

我跟着追出去,却在转角听见瓷器碎裂的脆响。

地下室的感应灯次第亮起,母亲跪坐在满地青瓷碎片中,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照片。

闪光灯下的年轻男女在游乐园相拥,父亲脖子上挂着的正是我从未见过的樱花项链。

你爸说那是他资助的贫困生。

母亲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十年前他给那个癌症晚期的女人付医药费时,我就该想到..."楼上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等我们冲回餐厅时,父亲仰面倒在晓梦怀里,西装前襟浸满红酒渍。

他抽搐的手指在空中抓挠,最后定格的方向是晓梦哭花的脸。

救护车鸣笛划破夜空时,我摸到父亲西装内袋里的药瓶。

瓶身标签被反复抚摸得卷边,医嘱日期是十年前。

第二章 遗产清单里的陌生房产太平间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我在签字笔划破纸张的声响里数到第七声蝉鸣。

律师的鳄鱼皮公文包散发着苦杏仁味,他推过来的遗产清单上,三枚钥匙在霜白色A4纸上烙出暗金痕迹。

府17栋、翡翠苑9号、云栖台..."母亲戴着黑纱手套的指尖悬在第三处房产名称上方,丝质袖口突然泛起细密的褶皱。

那个临江别墅区的名字让我想起父亲书桌暗格里褪色的设计图纸,右下角设计师签名处的墨迹总是洇着口红印。

律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苏太太,这三处是苏先生个人名下的..."玻璃门突然被北风撞开,林晓梦裹着羊绒大衣闯进来,发梢沾着未化的雪粒。

她脖颈处新换的丝巾被寒风掀起一角,樱花形状的胎记在锁骨处若隐若现。

母亲手里的钢笔突然在清单上拖出长长的墨痕,恰好划破"云栖台"三个字。

我来送苏叔叔最爱的白山茶。

晓梦将花束放在停尸床边,腕间露出我今早在父亲保险柜见过的百达翡丽。

她俯身整理花束时,我听见金属坠地的轻响——从她大衣口袋滚出的黄铜钥匙,齿痕与遗产清单上的一模一样。

守灵夜的长明灯在凌晨两点突然爆出灯花。

我蜷缩在父亲书房的真皮转椅里,电脑屏幕蓝光映着桌上三把钥匙。

加密文件夹里标注"2013"的监控视频正在加载,母亲年轻时的脸突然出现在画面里,她隆起的腹部在暴雨中撞开云栖台别墅的铁门。

走廊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我赤脚跑到楼梯转角,看见母亲跪坐在满地瓷片中,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产检报告。

飘落的灰烬里,"终止妊娠"的字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暖暖,明天去云栖台。

母亲把钥匙按进我掌心时,我摸到她无名指根处新结的血痂,"带着你设计用的激光测距仪。

葬礼那天的暴雨将黑伞打成颠簸的舟。

林晓梦突然出现在送葬队伍最前列,她脖颈的丝巾被狂风卷走,樱花胎记完整地暴露在雨幕中。

我看着她锁骨处的暗红色花瓣,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抓挠空气的手势——那分明是在描摹某个图形的轮廓。

当载着骨灰盒的灵车拐向岔路口时,母亲突然死死掐住我的手腕。

后视镜里,本该直行去墓园的车队集体右转,雨刷器划开的瞬间,我看清路牌上褪色的字样:云栖台方向。

第三章 实习生递来的诊断报告云栖台别墅的铜锁孔里积着淡青色的锈,钥匙转动时发出老胶片般的吱呀声。

激光测距仪的红点在玄关墙面游移,忽然在东南角定格成颤抖的圆。

这里。

母亲的声音裹着防尘口罩闷响,她指甲刮过墙纸接缝处,剥落的白灰里露出暗红色血渍。

我握锤子的手突然发颤,想起父亲书房那本《妊娠期护理》里夹着的收据,日期是2013年4月17日。

墙体夹层轰然破开时,积尘在光束中翻涌成银河。

帆布包里掉出的婴儿连体衣还保持着蜷缩的形状,领口绣着的樱花被血渍洇成紫黑色。

压在下面的诊疗单泛着消毒水味,患者姓名栏的"周雅兰"三个字被反复描摹得几乎穿透纸背。

产后抑郁

"我转身时撞倒古董衣架,镜子里映出母亲苍白的脸。

她攥着那张2003年的诊断书,指腹摩挲着医师签名处的晕痕——那串花体字母组合起来,分明是父亲早年投资的私立医院。

手机在此时震动,林晓梦发来的定位在城郊闪烁。

我隔着防尘布抚摸婴儿床雕花的栏杆,在蜘蛛网下摸到两道并排的刻痕:暖暖&梦梦。

心理诊所的磨砂玻璃门映出晓梦晃动的身影。

她递来的档案袋还带着打印机余温,重度抑郁症诊断日期竟与母亲当年住院记录完全重合。

我翻开泛黄的病历本,忽然在药物清单里看见母亲常用的安眠药。

姐姐不觉得巧合吗

"晓梦的指甲叩在2003年4月17日的问诊记录上,那天母亲病历上写着"创伤后应激障碍"。

窗外救护车呼啸而过,将她的冷笑切割成碎片:"你出生那天,正好有人..."诊疗室突然断电。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瞥见晓梦袖口滑落的住院手环——患者编号与母亲档案里的完全一致。

她幽灵般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周教授没告诉你吗

当年那对双胞胎..."破碎的尖叫卡在喉咙,手机屏保突然亮起母亲发来的照片。

放大的监控画面里,年轻时的父亲抱着襁褓匆匆穿过医院后门,他身后产房编号牌在雨中摇晃:304病房。

我冲出诊所时撞翻了药架,碳酸锂药瓶滚落满地。

母亲的车横在暴雨中,她正在焚烧的纸张里,"双胎输血综合征"的诊断报告正在蜷缩成灰。

后视镜里,晓梦举着手机站在霓虹灯下,她放大的通话界面显示着正在呼叫——那是父亲生前最后拨出的号码。

第四章 母亲书房暗格里的账本檀木镇纸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我望着从《追忆似水年华》书脊掉落的黄铜钥匙,终于明白母亲为何总在深夜擦拭这套精装书。

暗格弹出的瞬间,樟脑味混着墨香涌出来,二十三个硬皮账本像等待解剖的尸体般整齐排列。

2014年的账本第三十七页,钢笔水晕染了"云栖台"三个字。

我数着转账记录尾数递增的零,突然在附注栏看到熟悉的病历编号——正是林晓梦住院手环上那串数字。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账本边缘用口红画的樱花,花瓣里藏着父亲公司的股票代码。

暖暖

"母亲的声音惊得我碰翻砚台。

她立在门框投下的阴影里,真丝睡袍下摆沾着墙灰,右手还握着从地下室取出来的碎纸机。

当我的激光笔指向账本某处油渍时,她突然拽开书柜第二层抽屉,二十年前的领养证明飘落在紫檀木桌上。

晓梦颈后的胎记是烧伤。

母亲用裁纸刀挑开档案袋,司法鉴定所的封条在闪电中泛着冷光,"当年产房失火,保温箱..."手机在此时亮起,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截断了她的解释。

放大的DNA检测报告上,"母女关系不成立"的结论正下方,是林晓梦手持出生证明的自拍——背景里父亲办公室的郁金香油画正盛开着。

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发出子弹般的脆响。

我抓起车钥匙冲进雨幕时,母亲烧毁账本的火焰正在后视镜里扭曲变形。

法医中心的值班灯像悬在黑暗中的独眼,物证科同事隔着无菌袋举起婴儿衣物:"棉质纤维里提取的DNA,与对比样本存在直系血缘。

我僵立在冷柜泛起的白雾里。

对比样本档案袋的封口处,母亲的字迹还保持着二十年前的娟秀:苏暖脐带血样本。

小苏,你上次送检的头发..."同事递来的第二份报告在手中簌簌作响。

三天前从晓梦办公椅收集的发丝检测结果显示,与我的线粒体DNA序列完全吻合。

急诊铃突然刺破夜空。

我驱车赶到私立医院时,正撞见晓梦将注射器扎进静脉。

她撕开的病历本飘到脚边,2003年4月17日的护理记录被血污浸透:双胎输血综合征,存活女婴A,死亡女婴B。

姐姐现在知道了

"她笑着举起带血的出生牌,不锈钢铭牌在急救灯下反射出两个相同的编号,"当年被爸爸抱出火场的,本该是..."监护仪尖锐的长鸣吞没了后半句话。

我摸到她藏在枕头下的录音笔,父亲临终前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出:"...必须瞒住雅兰,当年产房监控..."第五章 医院监控里的神秘访客太平间冷气渗进护士值班台时,我正用美工刀划开沾着尸检编号的牛皮纸袋。

老护士长临终前塞给我的黄铜钥匙,在急诊灯下泛着胆囊引流管般的暗电影。

住院部D区的霉味比病历更陈旧。

钥匙***标着"2003"的储物柜瞬间,走廊尽头突然响起轮椅碾过水磨石地板的吱呀声。

我抱着翻到的铁皮盒滚进消防通道,褪色的值班表从盒底滑出——4月17日夜班栏里,父亲的名字赫然夹在陪护家属列表中。

监控录像带裹着尸检报告特有的***味。

我将磁带塞进老式放映机的刹那,母亲二十三年前的尖叫声率先刺破雪花噪点。

画面里304产房的门牌在浓烟中摇晃,父亲抱着襁褓冲出火场的背影后,还有个戴医用口罩的男人正将另一具襁褓塞进转运箱。

那是冷链运输车。

身后响起的男声惊得我撞翻放映机。

殡仪馆化妆师举着紫外线灯站在胶片浮尘中,他手套上的尸蜡味让我想起父亲入殓时反常闭合的眼睑,"当年你父亲雇我运送的,是具不足月的死胎。

急诊科打印机吐出的输血记录烫得掌心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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