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崔时宜就去了宫里。大太监为难道:“圣上这几日忙于政务,崔小姐有什么事,还是等半月后的宫宴再说吧。”崔时宜只好回到侯府。次日一早,崔时宜就去了宫里。大太监为难道:“圣上这几日忙于政务,崔小姐有什么事,还是等半月后的宫宴再说吧。”崔时宜只好回到侯府。裁云为她梳妆,照例问道。“老爷的生辰,小姐还是和往日一样打扮吗?”往日为了...
次日一早,崔时宜就去了宫里。
大太监为难道:“圣上这几日忙于政务,崔小姐有什么事,还是等半月后的宫宴再说吧。”
崔时宜只好回到侯府。
裁云为她梳妆,照例问道。
“老爷的生辰,小姐还是和往日一样打扮吗
”往日为了讨裴乾川欢心,她一改脾气,连梳妆打扮都往他喜欢的贤良淑雅上靠。
可今日,崔时宜对着菱花镜,眸光沉静无波。
“不,把那件织金云霞裙拿出来。”
她崔时宜,今日要明艳如初!裁云眸色一怔,很快为她梳妆好。
簪上最后一根珠钗,裁云由衷赞叹。
“小姐金尊玉贵,本就该是这般光华模样。”
“是那裴乾川没眼光,从前见惯了那烟花巷柳的庸脂俗粉,哪里懂得欣赏真正的牡丹!”崔时宜指尖抚过珠钗垂落的流苏,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是啊,她本该如此。
嫁进侯府这些日子,宗族长辈斥她“娶此悍妇,辱我门楣”,可为了裴乾川,她还是咬牙承受。
因他喜欢温婉娴静,她收起心爱的红缨枪,笨拙地学焚香、点茶。
甚至跟着年婉意学做手帕,指尖被针扎得全是血点。
她满心欢喜巴巴奉上,他却一言不发,将那手帕随手撂在一旁。
再见那手帕时,已被侯府的看门狗叼去垫了窝。
回神,崔时宜敛去情绪,登上崔家的七宝鎏金马车。
镇国将军府。
崔凛大步迎来,见女儿身形消瘦,声音不觉哽咽:“我的懿儿,受委屈了……”主位的太子瞧见了崔时宜,起身走来。
“孤听闻崔小姐早年驰骋边疆,不爱京城这些酸腐之事,孤恰好得了一匹汗血宝马,可否请崔小姐去东宫一叙
”崔时宜抬眸,对上太子温和含笑的眼。
心中那点压抑许久的叛逆忽然冒头。
裴乾川心中无她,为何她偏要压抑自己,做那贤良温顺的妻
反正她很快就要离开裴乾川了,放肆一回又如何。
她微微颔首:“殿下有请,是臣女的荣幸。”
“永定侯到——!”门外小厮高声通传。
崔时宜心跳一滞。
脚下一跛,直直朝着旁边的莲池栽去!四周一片惊呼,凉水汹涌着将她吞没。
就在她快要不能呼吸之时,一双大手拽住了她。
她不擅水性,又被三年的汤药伤了根基,只能任由对方将她搂在怀里拉去岸上。
才上岸,裴乾川晦暗不明的视线直直刺来。
他身旁的友人啧啧有声。
“乾川,你家姨娘何时攀上了太子这条高枝
”“这副不清不白的模样,若是我家姨娘,我绝难接受。”
裴乾川收回视线:“得太子殿下相救,是她的福气。”
“本侯相信,她不是不守节的女人。”
冷意透过湿衣浸入崔时宜骨髓。
这不是信任。
这是笃定,笃定她崔时宜爱他入骨,绝不会背叛。
也同样因为,她在他心里……根本无足轻重!玄袍卷着风转身,下一瞬,裴乾川那张一向漫不经心的脸上,竟浮现出了罕见的妒意。
崔时宜心头一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游廊下,年婉意一身素雅衣裙,正与一个勋贵子弟说笑。
裴乾川几个箭步,疾风般掠过人群,不动声色将两人隔开。
“这里风冷,我送你去里屋吧。”
裁云匆匆赶来为崔时宜披上外袍,见到这一幕,忍不住低声鸣怨。
“自个儿姨娘成了落汤鸡,侯爷倒心疼起小娘了!那年婉意再冷,还能有落水冷吗
”崔时宜像是没听见,红着眼盯着两人,半晌才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可年婉意的声音还是钻入耳内。
“放开我!”“这几年你不管不顾,连一声‘小娘’也不肯叫,又何必假惺惺来关心我
”“既然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小娘,我做什么也都与你无关。”
裴乾川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竟有些无措地结巴起来。
“不是的,那是因为……我……”他喉结滚动,后面的话难以启齿。
崔时宜心头一片酸涩冰凉。
还能为什么
因为他对他的小娘,动了悖逆人伦的心思,不敢让她知道。
年婉意带着哭腔问:“乾川,老侯爷死了,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别这样对我,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裴乾川避开她的目光,声音艰涩。
“我已经成亲了,不能心里只想着小娘了。”
年婉意似有所觉,转头看见了崔时宜。
“是因为她
”旋即,她含泪的眸子下满是妒恨。
“明明嫁给乾川,大庭广众之下却与外男暧昧不明,合该受罚!”话音刚落,年婉意就径直上前。
“啪!”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崔时宜脸上!血腥味蔓延,还没反应过来,第二个掌就用尽十足力气朝她扇来。
“啪——!”湿冷打颤的身子再支撑不住,崔时宜两眼一黑,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