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成婚的日子。
因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孟府并未大操大办。
只在成婚当日,用一顶软轿将我悄悄抬入了宫内。
我偷偷掀起轿帘,看着阿娘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渐小,看着偌大的尚书府远去。
上一世,薛要常常遭受孟逸茹的羞辱与孟府的刁难。
但彼时太子势弱,薛要始终忍辱负重,谨小慎微。
后来,太子羽翼渐丰,薛要渐渐显出了狠戾,成为太子的一把利刃。
坊间传闻,九千岁为人阴鸷,手段狠辣,可止小儿夜啼。
再后来,孟府就没了。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
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未来的九千岁记下了仇,日后把小命也搭上。
白来这一遭。
薛要的住所就在离东宫不远的一处偏殿,今日做了简单装饰。
等至子时,薛要也迟迟未归。
有小太监来传话,说薛要今日与太子有要事商议,不回来了。
也是。
众人皆知,礼部尚书孟翡乃三皇子一派,与太子党势同水火。
此番皇上才会下此旨意,以示敲打。
想来薛要对于我这个所谓的尚书之女,本就无甚好感。
翌日中午,我将屋子里里外外仔细打扫了一遍,又做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忽然,一人闪身而入。
容貌俊美,长身宽肩,一双凤眸寒波澹澹。
明明是柔和的五官,却带着几分凌厉。
见我亲手打扫了屋子,还备了饭菜,薛要有些诧异。
他大约以为我是位寻常的官宦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
但我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又常年服侍阿娘,早已做惯了这些杂事。
昨夜太子与我有要事相商,实在脱不开身。害得夫人白白等我一夜,请勿见怪。
薛要朝我微微一颔首。
嗓音温润,举止有礼。
但我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稍纵即逝的厌烦。
此后半月,我与薛要的关系未有丝毫进展。
好似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井水不犯河水。
我忽然想起,上一世曾听人说过,九千岁为人狠辣,却是个嗜甜的主,尤其爱吃桂花糕。
于是,我试着投其所好,每日做一小碟子软糯香甜的桂花糕搁在桌上。
不过那糕点从未少过。
却害得我胖了一圈。
前几日,朝堂上以父亲为首的三皇子党又开始兴风作浪。
听说孟逸茹许了丞相家的公子,人人称羡。
人人也皆知,三皇子的势力又壮大了。
薛要望向我的视线又多了几分戒备,神情更为疏离。
呃,这样下去大概还是逃不了被灭门的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