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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水淙淙,桑叶飘在湖面,随波而去;车轮滚滚,波花溅湿了帷帘,,深深浅浅。大片大片的水痕没过了马蹄,,扰了淇水的神灵,沾了落寞的的黄叶,乱了你的心,流水不断,马车不停。你静静地坐着,满心哀伤,无人相伴,泪湿了桃花衫。素面朝天的脸上挂着亮晶晶的水珠,缓缓滑过脸颊。车外的西风带着深秋特有的冷,吹开了碎花的帘,也吹凉了你的心。
发丝轻拢,你默默地把脸埋入粗糙的双手,一段段尘封在光阴之中的记忆一幕幕涌上你的心头。那一年,窗外的桃花红的格外耀眼,你素手纤纤穿针引线,满心欢喜将柔丝化情,连接两颗悸动的心 ,赠君华丝,愿莫相忘。从此,那朵冒然探进头来的桃花凝成你发髻上一束向往的目光。西来聚拢的秋风送你们渡淇水,南去归巢的燕儿伴你们至顿丘。即使那杯为良媒备着的茶,暖了凉,凉了暖,又如何?因为他,你尝到了甜蜜,你懂得了爱情。所以,你抛开了媒妁之言。可是,你不知海誓山盟蒙蔽了你的双眼,甜言蜜语混沌了你的思绪。这一年,你是如水的女子,你正好及笄。
思及此,你的嘴角不禁弯成了秋夜的月,上弦。
坍塌破败的城墙,斑色古旧的牌楼,青瓦勾勒的复关,你日复一日盼着,守着,竟硬生生把这萧瑟的风景站成了背景,他们都在期待着你的下文,他们都在为你的下文做着凄凉的铺垫。那粗糙的衣袖沾满你盛开在睑边的泪花。遥远的马队响起一阵闷生生的驼铃,清晰的地平线上,马车慢慢地行进,你回忆着当年那个一笑便醉了春光的年轻自己,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也会升起你的蚩蚩之君。车来回迁的时候,你一身红衣耀眼,花儿略输一筹,燕雀自叹不如。美丽如你,欢天喜地的看着月光与日光流泻在你修长的的指尖,化成一个个可爱的马蹄。
那时候,你还不会蹙起这么悲戚的眉眼,还相信地老天荒不只是浮夸的传言,还期盼春暖花开不只是神化的向往。可是现在呢?你眼角源源不断溢出的液体难过着,后悔着。你悔自己年少青涩,不懂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你悔自己沉溺于爱情,黑瞳里全是那个人的侧影,却依是未能逃脱红颜未老恩先断的命运;你悔自己付错了人,把一半交给了男人,把一半交给了爱情,独独没有自己。你悔啊,可任你悔断愁肠,却换不回那个温暖的年轻女子。
你想不明白,毡房里的灯火明明灭灭,草棚旁的身影日日夜夜,不停息的劳作,不抱怨的贫苦,不奢望的爱护,究竟哪里出了错?那扬起的巴掌,凛冽的谩骂愁化你细长的眉眼,那姊妹讥笑的目光,不解的神情刺痛你温热的心脏。你粗糙的双手盛着炎凉的哀伤,一滴泪落在总角之宴久久不肯散去的美好时光,一滴泪落在信誓旦旦的及尔偕老的誓言之上。
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
千寻雪,万里天,你不留余力为他付出了自己,把你们的爱情携刻在你单薄的心脏,你是否听见你的额头被爱情撞出的空旷的回响。月华如水,一纸泛黄的休书伤透你追求的勇气。弯弓的身躯,痉挛的胃,脆弱的脸庞,破碎的手,你用一腔灌满爱情的热血扑成了空,摇曳了一室寂寞的惆怅。
驾车人扬起了长长的马鞭,他的目的地总比远方更远,而你的背影终于淹没在浓浓夜色中,再看不清,只听到依稀的几个字眼散落在混沌中,不知是谁的呓语,好生悲伤——谁念西风独自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