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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玲珑是根据十四夜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讲了明君元凌与冥衣楼圣巫女凤卿尘的故事,下面为大家带来醉玲珑电视剧剧情介绍。
醉玲珑电视剧剧情简介
该剧讲述了明君元凌与冥衣楼圣巫女凤卿尘出生入死相爱相伴的故事。
西魏大统年间,奸臣当道,皇室为外戚所控制,以致于民不聊生。一直负责拱卫皇室正道的秘密组织冥衣楼被冠以谋逆之罪,遭到大肆屠杀。冥衣楼继承者凤卿尘为查明真相,忍辱偷生,幸得一身正气的四王子元凌所救。朝夕相处中,卿尘获悉四王子乃是可托天下之人,为匡扶正义,卿尘不得不隐忍对元凌早已在心中种下的深情,以冥衣楼楼主身份暗中辅佐元凌。卿尘施展平生所学,大力提倡休战事、兴农耕,并化解了元凌与七王元湛之间的矛盾,促成兄弟联手扳倒朝堂奸臣,冥衣楼也一雪污名。心怀江山社稷的元凌最终登上帝位,并锐意改革,整顿朝纲,肃清吏治,建立了大好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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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玲玲九转几世醉
屋子里很黑,宁文清回到家,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将一只高跟鞋踢得远远的,撞在名贵的红木地板上,出“砰”的闷响。
身上的衣服滑落地上,她站在黑暗里了一会儿呆,慢慢地把另外一只高跟鞋也甩掉,光着脚迈进卧房。
地板微凉,踩上去如冰水的滋味,清淡明亮的月光穿窗斜过,在精细的古木家具覆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宁静中带着些许诡异的幽美。
她丝毫没有开灯的想法,在床沿坐下,缓缓地后仰倒在床上。
天花板雪白,李唐和徐霏霏的神情话语清晰如在眼前,一幕幕情深意长,她目光中浮现出微薄的厌恶。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李唐是她的未婚夫,而徐霏霏又恰好是她的好朋友。烂俗的八点档故事,这是半个小时前她提着新婚礼服在停车场看到两人抱在一起时的第一念头。
那一瞬间她的脸上居然勾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唇角的弧度一直维持到现在,于是有些酸涩的感觉。
她对着黑暗“嗤”地笑出声,气息仿佛吹得月光一动,李唐那句话以一种幻觉的姿态生成浮光般的刀刃贴心划过——
娶到宁文清,宁氏企业一半的股权就到手了。
瞬目呼吸,她很可惜自己居然没有因此愤怒而流泪。
眼看着完美支离破碎的那一刹那,如果可以选择,她依旧会在深夜十一点三十九分突奇想,兴致勃勃地驱车去找李唐,只是想告诉他她要把这件礼服上粉色的扣饰换成淡紫。
那种三更雨下梧桐花一样的淡紫,她本来打算这样对他描述。
她打赌他一定会问:你们医学院楼下那排梧桐树开花时的颜色?
那么她就补充给他:从左边数第四棵,晚春细雨飘过以后的颜色。
数年前曾有这么一个落雨的季节,她回头寻找自己失落的笔记时,抬眸看到了俯身微笑的李唐。
梧桐花清疏坠落的声音,一点淡淡的,宁静的浅紫,他指尖拈着那抹浪漫的颜色,连同那本笔记交到她手中。
她在他俊朗的注视中一笑,一笑却如今。
白马王子是女孩心中的传奇,奈何隔雾如隔山,爱情就是女子的雾。
暮春细雨在一千多个日子上涂抹,重烟深锁。
她下意识地把弄着手腕上的碧玺串珠,月光仿似穿过身躯透的心中无比清晰,没有歇斯底里的痛苦,只是有点儿过于清醒的麻木。
自嘲似的笑了笑,太清醒了很不好,尤其是女人。
清透的七彩碧玺触手温凉,她本已变得面无表情的脸上再次露出浅笑。
月光莹亮,隐没在交睫一瞬的墨线后,她静躺着闭目伸手,拽过置于床头一个花纹古朴的小银盒,盒内收藏着几副不同的水晶串珠,静陈在深蓝色的丝绒上,晶莹剔透。
晶石纯净的温度幽凉如水,她扭头挑出一道有着“黑金刚武士”之称,可以驱邪辟晦的黑曜石,轻轻一撑滑上手腕。
晶黑色衬着皮肤纤细的白,十八粒黑曜石颗颗都开了彩虹眼,幽幽浮于月前。
她挑指,勾起另一副串珠,纯金色灿烂的钛晶,吉祥富贵,如神佛加持,晦气退散……
浅蓝色清亮之海蓝宝,地水火风,净化灵通……
淡白色朦胧之月光石,温润心情,清柔安神……
深绿色诡异之绿幽灵,平和情绪,开放心灵……
暗红色华丽之石榴石,驱退忧郁,驻美容颜……
明紫色尊贵之紫水晶,集中意念,开灵力,还象征着……坚贞的爱情……
芙蓉色星光冰种粉晶,属于爱之女神阿佛洛狄的颜色,赋予愉快的感情生活,治愈爱情的创伤……
她对着月光眯起眼睛,看着玲珑水晶在白皙的肌肤上幽静地陈列,神情冷淡,忽然感觉这简直就像喧闹的夜市地摊上卖杂货的小贩。
贵与贱,爱与恨,不过在人人一念间。
如果你喜欢,那么它们就是手心眸底璀璨生辉的珍宝,如果你无视,它们便是路边泥中滚入肮脏的顽石。
如所谓爱情,如所谓爱人,如所谓海枯石烂地久天长。
水晶天然的凉意在手臂上纠缠蔓延,仿佛深秋寒冷的湖水轻涌,经受不住的凉。她一把将八串水晶撸了下来丢在一旁,只余了初时的碧玺,恢复仰面的姿势闭上了眼睛,累了。
然而她没有注意,丢出的水晶无恰巧摆成了一个整齐的半弧形,在幽曳清亮的月光下,不约而同地出了淡淡的光彩。
八道彩亮的光芒在空中汇成一道,照亮了整个房间,而后缓缓地,缓缓地注入了她右手那串碧玺之中。
在睡梦中觉得有些冷,衣服潮湿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流水的声音和阳光的温度,宁文清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刺眼的明亮顿时耀入眼底,使她不得已侧以躲避突如其来的光线。
高山峻岭,碧水浅滩,好一番幽美梦境。只一瞬目,她猛地坐起身来,尖石硌得手臂生疼,触手处浅水流过指间。
她习惯了一下光线到处打量,半坐在石上,却觉得清醒无比,什么时候梦也能如此真实?
入眼之处青山环绕,密林葱郁,无边无垠的碧色层层。远方山巅一道清流飞瀑,如白练挂川,碎珠溅玉,水声隐隐。水势沿山峰层层飞落直下,聚成一道清河奔流,斗折蛇行蜿蜒西去,消失在苍翠的山间。
而她就在这水边,身着一件白色衣衫,缠弦抱腰,长襟广袖,未湿的群摆随着山风飘摇轻荡,如云过水,手边翻落一个小小的翠色竹篮,其中装了些不知名的花草,浅紫深绿,幽香依稀。
她愣了半晌,将手掌摊开在自己眼前,看了看,然后抬头环顾四周,再低头看着自己,下意识地握拳,指尖嵌入掌心微痛。
这一点切实的感觉牵着千番思绪万马奔腾般涌来,她茫然起身四顾,荒山野岭鸟兽无踪,有风拂而过,微凉。
无意低头,瞥见水中映出个影子,白衣,长。白衣有些单薄,静垂身侧,长及腰,湿了水的几缕墨色贴在耳边,略有妩媚。
她蹙眉,上前一步俯身看向水中,清水如镜随她的动作将那倒影越照得清晰,她浑身一颤!
这分明不是自己,又偏偏便是自己。如瀑般的长沿肩泻下划过水面,清黛修眉,樱唇淡薄,若有若无的水色中唯有那双眸子,眼波如旧,是她熟悉的。
似我非我的荒唐,有种剥离的恍惚,莫名所以。
一片叶子落下水面,涟漪漾处晃散了影子,再看时,那眉眼也如水,朦胧处的迷远,越连这一分也不像了。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音淡淡,“想必是成了。”
宁文清吃了一惊,脱口道:“你是谁?”不觉紧紧将唇角一抿,水里倒影却丹唇微启:“我叫凤卿尘,可能从此以后你才是凤卿尘了。”
“你说什么?”宁文清似是没听清楚,追问一句。
那倒影再轻叹,盈盈说道:“你将手伸到水中来。”
宁文清犹豫片刻,觉得眼前的事情异常诡异,但她还是依言伸手触摸了清凉的水。
手腕上的碧玺触到水流的时候,出淡淡的微光,映照着折射在水中的阳光,晶莹夺目,不知是水的清凉还是碧玺的凉意,轻轻地向周身扩散开来。
她像是看到了纷繁复杂的古老镜头在眼前掠过,人影交错,寂静无声,仿佛浮光掠影,几番轮回,经历了数万年后尘埃落定,有什么东西就这样进入了思绪,静静地留驻。
等到光影逝去,水中的倒影问道:“现在你知道了吗?这是属于我的记忆,好像不够完整……但也只能如此了。”
宁文清不由自主地以手抚额,去理顺那些突如其来的东西,先清晰的都是草药医方,和她五年医科大学所学的知识冲撞结合,交织成一团。时光纷乱,她心间有点儿冷意扩散,隐隐蔓延出颇为离谱的不安。
正想着,她突然微抽一口冷气,指着水中的影子说:“你自己……”
“是心疾,”水中那倒影说道:“我是久病成医。”
宁文清手压胸口,并未察觉异常,但这借尸还魂般的事情,颇叫人有些毛骨悚然,“这究竟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能送我回去吗?”
“或许不行了。”倒影在水中静默后说道。
“为什么?”宁文清一急追问。
“那巫族的禁术我并不完全通晓,事出意外,如何送你回去我着实不知。”
“那你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
“心疾忽,只有这禁术救得了性命。”
宁文清直起身子,目中掠过不悦,质问道:“你拿别人的性命换自己的性命?”
“我只想将自己送至它处以此续命,并未想到会生这种事情,待到察觉却已然来不及了。”
“怎么偏偏是我?”
“你有九转玲珑石,也是你自己动了九转玲珑阵。”
一切自有因缘在,冥冥注定。宁文清张口欲言,却只觉得好笑,无话可说。
那倒影继续说道:“实在抱歉,牵连了你,我先前并不知如此严重。为了保你元神无恙,我已将自己的精神尽数予你,也算是一点儿补偿吧。”
宁文清茫然俯视水中,想起一事,问道:“那你会怎样?”
那倒影浅浅的笑容中带着一点儿苦涩,道:“可能就……唉,不知道了……”
宁文清脱口而出:“魂飞魄散?”不知为何,心中竟略觉不忍。
那倒影摇头不语,在水波的涟漪中露出清清淡淡的笑容,笑容逐渐地破碎、融化,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宁文清陌生的一张面容,一模一样的,除了那满脸的惊愕和无奈。
宁文清跌坐在冰凉的岩石上,她慢慢弯腰伸手扑了把水在脸庞,借着水的凉意想使自己冷静,再抬头,却陡然间一身的迷茫。
这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身体肤、思想神魂,哪一个才算生命的存在?现在她是谁?另外一个她呢?她到底在哪里?她该做什么?
两厢混杂的记忆伴着前赴后继的无助感极强烈地涌上心头,她手指扣进岸边的青石,许久不能动。
佛曰四大皆空,身心如幻,事到临头,现一切都那么遥远,她能做的只有站起身子将脊背挺直,用陌生的身子支持越飘越淡,几乎快要散掉的灵魂。
日渐西移,孤独地缀在山间空旷的天空,慢慢平静下来的宁文清,或者说是凤卿尘打量着将要笼入暮色的山野凝神思索,在她想了很久准备回头的时候,身后突然伸来一双大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第二章 萍水相逢天涯人
卿尘大惊,张嘴想要喊,没喊出声就被闷在了嗓子里,那手很恶心的捂在她嘴上,勒的她生疼,她奋力挣扎,从水中混乱的倒影中看到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正挟持着自己。
惶急中她用尽全力手肘向后撞去,趁那大汉吃痛松手的当儿拼命一挣,力气虽不大也推的那大汉趔趄了几步。
卿尘这才看清那大汉生的凶神恶煞一副模样,络腮胡子里泛黄的牙齿上还沾着烟草,看的她一阵反胃。她和那人对视两秒钟,突然大喊一声:“救命!”扭头狂跑。
身后传来一声:“小娘们儿,还想跑?”自然是那大汉拔腿追来。
卿尘弄不清什么事情,杀人?绑架?打劫?劫财还是劫色?但管他是什么反正面前是直觉的危险。她沿着河边不辨方向,一脚高一脚低的跑下去,心中除了感慨倒霉倒的还真是彻底之外第一次对这个身体萌生谢意,因为这身体是一双天足,若是三寸金莲,那她干脆坐以待毙好了。
不过跑步实在不是她的长项,上学时考试不管五十米还是八百米从来都要补考才勉强及格,卿尘才跑了没多远就上气不接下气,急中生智干脆俯身抓起地上的石头往后扔去。
一回头却发现越发骇人,追来的居然不止一人,另还有两人和先前挟持她的大汉当她是到手的猎物一般,从三面围上来。
卿尘心中一慌,脚下岩石因为在水边生满了青苔本来就滑,竟失足跌往水里去。惊叫一声挣扎着没有一头栽倒,水倒是不深,只没到半腰,岸上恶心的脸却越来越近,脏手向她抓来。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卿尘心中咬牙一横,即便不会游泳,却转身向水深处扑去。
水从腰部迅速漫到胸口,卿尘白色的衣服在水中像一朵绽开的云彩一般飘展,丝丝黑发如缕游荡,浑身湿透连眼睛都睁不开,她心想八成自己的短暂的古代之旅就要结束至此,不知之后是魂飞魄散还是运气好能回到现代?就目前的运势来看,前者的几率占百分之一百二十!
正在这当口,她的头顶上突然响起强劲的破风声,身后“哧哧”两声激响,还带着“哎呀”一声痛呼。有个清冷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伸手。”
卿尘茫然抬手,一只几乎和河水一样冰的手大力将她从水中拉到岸边岩石上,眼前闪过一双沉寂的眼睛。
她还没来的及看清那人模样,先发现两只羽箭钉在岸上紧追不舍的两名大汉脚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长箭插入河滩直没箭羽,可见箭上力道非凡。而另外一只羽箭则射入了追入水中那人的胳膊上,那大汉惨声呼痛,连滚带爬的向岸上摸去,河水被拖出一道殷红的血线。
“几个爷们儿欺负一个弱女子,没脸没皮,还不快滚!”身边一个身着劲装,手握长弓,身形如松柏般英挺的年轻男子沉声喝道。
卿尘此时才看到射箭的和救自己的不是一人,拉自己上岸的人靠在岩石上,挺拔的身形被一袭修长的黑色披风裹住,脸上戴着副铜色面具,遮住了半边脸。因为面具的原因,卿尘看不到他确切的样子,只有面具后一双深沉的眼睛,眼底幽黑无垠,不见有丝毫的喜怒哀乐,露在外面薄而坚定的唇,和那双冷清的眸子很相配。
射箭的男子见几个歹徒仓皇而逃,也不追赶,只回头道:“四哥,你怎样?”
那被称为“四哥”的人也不说话,只是微一点头,射箭的男子目光转到卿尘身上,突然一愣,急忙转开脸。
卿尘呆了一霎,“啊”的轻呼蹲在了地上并将双手挡在胸前,这一层轻薄的白衣一湿透,那就是个,走光!等她醒悟到自己衣服曲线玲珑的紧贴一身时,早就已经,彻底走光!
卿尘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冲到了脸上,本来莹白的俏脸刹那间红霞纷飞,恨不得重新跌到水中去算了。
正为难间,一件宽大的披风迎头罩来,落在她的肩上。
卿尘扯着披风站起来,抬头,正迎上面具后清沉的眸子,那眼睛虽然一直看着她从未转开,却像是什么也没见到,依然安寂如初。卿尘目光往下移了几分,忽然抽口冷气,吃了一惊。
那男子胸口赫然插着一支短箭,先前被披风裹着看不到,现在将披风丢给卿尘,露出身上青色的紧身衣衫早已被鲜血染红了半边,呈现出一种暗黑的颜色,而卿尘手中拉着的披风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迹。
怪不得他一直靠在石上,看起来这伤势竟是不轻。可能因为方才用力的缘故,又有新鲜的血液殷殷从伤口流出,紧抿的薄唇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卿尘听到他沉声道:“十一弟,拔了这箭。”
那被称作“十一弟”的射箭男子无暇顾及卿尘,上前扶那人坐在石边,犹豫的看着伤口。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符样的东西,交给十一道:“你见机行事,动手吧。”
十一狠命的一握令符,道声:“四哥,你忍着点儿。”伸手握住露在他身体外的箭尾。
“哎!你……”卿尘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喊:“这样拔会要命的。”
那人胸口微微起伏,伤口的血便随着这呼吸不断涌出来,他的目光掠到卿尘那里,十一住手,有些心急的道:“这不拔也要命。”
卿尘过去蹲在他们身边,说道:“谁说不拔了?只是你这样拔箭,就算拔出来他不疼死过去也流血死掉了。”
“那怎么办?”十一问道。
卿尘俯身察看箭伤的位置和情形,估计没有伤到心肺,否则怕也熬不到现在,她问十一:“有刀吗?小一点儿的。”
十一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把约莫三寸来长的小刀,刀鞘简约却精致,一看便非凡品,道:“有,干嘛?”
卿尘道:“我会些医术,相信我就让我试试。”
十一扭头看那人,那人和卿尘对视稍许,卿尘在他眼中没有看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听他用虚弱而那样淡漠的声音道:“好。”
卿尘接过刀抽出看了看,刃窄且薄,相当锋利,虽然不能和外科手术刀比,但也可用。她吩咐十一:“轻一点儿扶他躺平,伤口最好高于心脏。再找找有没有酒之类的东西,没有的话就想办法点火来。”没有基本的消毒,只好找东西凑合了。
十一道:“酒有一点儿,也有火种。”从怀里掏出一个嵌银的小扁壶:“上好的花雕。”
卿尘白他一眼:“又不是品酒赏月。”她很快用小刀将披风干净一点儿的里料裁下一大幅,分做几块,就着一旁的清水洗了下手。接过十一递来的酒壶,蘸了酒把刀子擦拭一下,小心的将那人伤口四周衣服割裂,整个伤口露出在眼前。
卿尘仔细看了看,伤处的血随着呼吸持续性的流出,呈暗红色,估计没有伤到动脉,这样的话拔箭时血应该不会喷涌的太厉害,她又扭头看了看那人,发现他躺在那里安静的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眼底不波,看不出是不是信任,有没有怀疑或是,惧怕。
她对他笑了一下,将刀子在十一燃起的火种上烧炙后,递给十一拿着。又用酒擦了擦手,用蘸了酒的布将伤口附近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接过刀子说:“没有麻醉,一会儿可能会很疼,能忍住吗?”
那人不语,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卿尘闭上眼睛想了想,想这伤口附近的静脉到底在什么地方,并后悔当时在学校上临床课时怎么不再认真一点儿。箭有倒刺,不能直接拔出来,卿尘想明白后,左手压上伤口旁边的静脉血管,准确利落的用刀子将伤处旁边的肌肉划开一下,随着那人一声闷哼,右手握上箭尾略一用力,断箭应手而出,紧跟着涌出鲜血,但是由于卿尘压的血管正确,并没有大量的喷出血液。
卿尘将断箭丢到一旁,对十一道:“布。”
十一将卿尘刚才叠好的布递过去,看她层层压在那人伤口上,问道:“四哥,觉得怎样?”
那人唇色惨白,但在这样的剧痛下居然还保持着神志清醒,隔了会儿,方慢慢道:“还好。”
卿尘将静脉血管的位置示意给十一看:“你用手压着这里,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草药什么的止血,记着别松手也别太用力。”
十一依言接手过来,不多会儿,看卿尘拿着些绿色的山草回来,洗净碾碎敷在那人伤口处,换了块干净布重新按压包扎,那血逐渐的止住。看起来没有找错药,卿尘念了声阿弥陀佛,暗想。
弄好后天色已经近黄昏,卿尘说:“总不能就待在这里,我带你们去竹屋吧。”
十一问道:“这附近有人家?”
卿尘笑笑说:“只有我这竹屋一家。”心底自然而然的把竹屋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十一见那人不反对,对卿尘道:“如此叨扰姑娘,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卿尘抿嘴想了想,道:“我叫……凤卿尘,你呢?”其实她险些就说自己叫“宁文清”,但是话到嘴边,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听她问过来,十一沉吟一下,一抱拳说道:“姑娘萍水相逢援手施救,本该如实相告姓名,但我兄弟二人另有苦衷,如编造欺瞒,不是男儿所为之事,不知姑娘能否见谅?”
卿尘听了笑说道:“你不愿说,我就不问了,是你们先救我的,大家扯平。啊……说起来刚才那些人干嘛追我啊?”她心有余悸的往四周看了看,方才一心在那人的伤上,竟把这事给忘了。
十一毫不犹豫的道:“有我在定保姑娘平安就是。”
卿尘也学他一抱拳:“那多谢。你叫我卿尘就好了,那我怎么称呼你们呢,总不能‘喂喂’的叫吧?”
十一略一思量,道:“在下家中排行十一,你就叫十一吧。”
“十一,好啊。”卿尘心中想,排行十一,古代难道就这么不知优生优育,怎么家中十几个孩子这么多,看向一直闭目养神的那人,道:“那他呢?”
那人睁开眼睛,清冷中带着沉沉倦意,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说道:“多谢你。”
卿尘摇头:“不谢,听他叫你四哥,那你一定排行第四了?”
十一道:“四哥大我几岁,看你我年龄相仿,卿尘姑娘若不介意,就也称一声四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