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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迟子建她对人性、对小说的理解越来越有包容性。她的很多作品都可圈可点,是非常全面的作家。尽管容颜不老,文字越来越老道。
写作三十年、获奖众多的作家迟子建,从未开过自己作品的研讨会。21日下午,这个“戒律”被打破了。当天她成为北京师范大学新一任驻校作家。
北京师范大学的驻校作家制度源于2013年,首任驻校作家是贾平凹。余华、严歌苓、欧阳江河、西川、苏童等国内一流作家、诗人随后纷纷情定北师大。生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迟子建,在漫长的创作生涯中著作颇丰,多次获得包括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等在内的文学奖项。上世纪八十年代,迟子建曾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和鲁迅文学院联合创办的“文艺学文学创作”研究生班,二十多年后,此番又重回母校。
本次活动由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和文学院主办,北京师范大学副校长陈光巨、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阎晶明分别致辞。
迟子建不忘恩师:很希望童老师坐在这
作为活动当仁不让的主角,束着长发、白衣短裙的迟子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不少。与会者纷纷赞叹她容颜不老。迟子建本人微笑着接过话题,“今天是重阳节,一不留神成为老作家了。写了三十年,有各种甘苦,我的写作和生命同行。”
虽然写作多年,迟子建本人从未参加过关于自己作品的研讨会,这一点让在座的评论家颇有点惊讶。她本人坦言对这种大家开会坐在一起谈论作品的形式感到有些紧张。
重回母校,迟子建没有忘记当年的恩师童庆炳。这位培养过诺贝尔奖得主的教授,今年夏天不幸辞世。“很希望童老师今天坐在这里,他在另外的空间也能感受得到吧。”迟子建说。
莫言回忆同窗情:当年她很高傲
担任当天活动上半场主持的,是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主任莫言,他和迟子建是当年的同班同学。他也向童庆炳老师表达了怀念,“他对我们厚爱有加”。莫言认为,由此也可以看出,当年那个作家班能产生的作用,毋庸置疑,一定是积极作用。大学和作家应该是一种很亲密的关系。
坐在束着长发、白衣短裙的迟子建身旁,莫言感慨年龄不饶人,从来没想到过迟子建也已年过五十。回忆起当年的同窗岁月,莫言调侃说:“她当年是我们的小师妹,年龄很小。很高傲,脾气也很大,惹到她会动手打人。”不过“打人”这一点被迟子建笑着否认了。莫言解释说这个“打人”是“打坏人”,遇到小偷,男作家还在犹豫,迟子建已经冲上去了,有男子汉、巾帼英雄的气概。
玩笑归玩笑,当天的一项重要议题是对迟子建作品的研讨。莫言表示自己很尊敬这位小师妹,读过她不少作品,其中有很博大的情怀,很多细节都宛如在眼前。迟子建的早期作品像《北极村童话》充满了美,像一池清水,后来则像一条宽阔的大河,难免会有些漂浮物。“她对人性、对小说的理解越来越宽厚,越来越有包容性。她的很多作品都可圈可点,是非常全面的作家。尽管容颜不老,文字越来越老道。”
苏童的回忆:我看到她一贯的红线
1980年考入北师大的作家苏童,最早开始阅读迟子建的作品,还是在学校的期刊阅览室。他认为迟子建的创作,几十年来都保持着很高的质量,“我看到一条红线,她自己文字的、气质的红线。”而且她一直用温情的、美好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的人和事,后期像《晚安玫瑰》这样的作品引入了暴力和残酷,也是一种创作上必须的调整和探索。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最欣慰的,说到底还是她容颜未改”,苏童一席话引得大家纷纷赞同。
北师大文学院院长过常宝和苏童是同龄人,他当年也是在学校阅览室看的迟子建作品。看到年纪相仿的女作家已经在《北方文学》《北京文学》等杂志发表小说,同学们都相当羡慕。
莫言和苏童等人对迟子建的生动形容,也感染了当天献花的同学。一位女同学表示,“最喜欢您萌萌哒的笑容”。这句话也被莫言引用,在主持环节宣布,向“我们的萌萌哒女神”颁发聘书,现场气氛其乐融融。
评论家:她温暖,也写悲剧
当天下半场的主持人是苏童,不过他偶尔跑出去“溜号”,北师大写作中心执行主任张清华教授担任了最后阶段的主持。研讨阶段,首先发言的是沈阳师范大学教授贺绍俊,他说自己读迟子建的小说,首先跳出来的词是“温软、平等”,那种温软的情愫弥漫在小说里。迟子建用平等心态去面对小说里的普通人物,用对话的方式和人物交流。童话的心态和思维,使得她能够触摸到世界奥秘的地方,看上去比较简单,其实触及了核心的东西。“她的那种温软平等,那种善良,一步步把我们引向人类精神的圣地。”
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梁鸿则从空间和场域的角度对迟子建作品进行了解读。在她看来,迟子建作品里有一种很纯真的东西,一种洞透之后的美。比如她笔下的风景,已经不仅仅是一种叙述上的风景,而是内化为和人一体。这种主观化的描述,恰恰是现代性的因子。她写《额尔古纳河右岸》时并不是简单的原始化描写,而是有思辨在其中,写出了人与自然、传统与现代的关系。通过生活的变化,写出了人的普遍困境。
很多人谈到迟子建,都会说到作品里的温暖。梁鸿看到《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时,发现她写的是悲剧。其中人物的感伤和痛苦,是所有人的感伤和痛苦,是所有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