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村里涌进大量车马。
是外祖母那边收到了我的求助信,派人来迎我们。
领头的是表兄徐持。
他一来便环视我和陈婉一圈:「二位妹妹可还好?」
这个好字,一问是否平安,二问两个女子流落在外是否坏了名节。
我朝他点了点头:「表兄放心。」
徐持又问了几句我们的近况。
世家子弟间交谈,用语繁冗而委婉。我掌家多年,娴于辞令。可陈婉从来只顾玩乐,听不懂我们话里的机锋。
她不耐烦地东张西望:「二位不要再无意义寒暄了。我邀了沈哥哥同我们一道去会稽。他怎么不来?」
徐持皱了皱眉:「这位沈……」
哥哥二字他实在难以启齿。
我贴心道:「沈槐。沈国公家的次子。此前一直在边陲小城。这次不知何故突然返京,还受了重伤。」
我咬重「不知何故」和「重伤」两个词。
徐持秒懂我的意思。
他是徐家嫡长子,明年要亲赴科场赶考。京中局势对他至关重要。
徐持还欲再问些细节。
陈婉兴冲冲地接腔:「是我求姐姐救了他。沈哥哥很感激我。」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和沈槐相处的细节,言语中满是女儿家的娇羞和得意。
京城风云瞬变儿女情长。
徐持几次想将话题引到「沈国公次子回京与夺嫡是否有强关联性」。
陈婉都抢着回应:「沈哥哥回去要娶我,喜事将近。」
徐持眉头皱了好几轮,最终忍无可忍。
「婉妹妹,你玩儿去吧。
「我和你姐姐说些别的。」
陈婉自觉被轻视,嫉恨地看了我一眼,跺着脚跑了。
我抿了抿弯起的唇。
上一世这个时候我还和沈槐被困在山洞,不曾有机会与这位表兄交换信息,对会稽那边的情况知之甚少,吃了大亏。
这一次,每一步,都要在我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