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寒 的神色并无变化,似乎时歌的回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办公室。
时歌坐在椅子上,有些心神不宁。
江予寒 的话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脑海里,怎样都不能拔出。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要和她离婚,拿走芝芝的抚养权吗?
想起江予寒 曾说魏萱比她更适合做一个母亲,时歌的呼吸越发不畅。
门外,助理小乐敲响了门。
时歌捏了捏眉心,收敛起心思:“进。”
小乐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
“黎总,大事不好了……”
时歌的心漏了一拍,神色紧张:“项目黄了?”
小乐欲言又止:“几个老股东把手中的股权卖了出去,对方公司派了人来,要以大股东的身份收购公司。”
时歌猛地起身,脸色煞白:“你说什么?!”
那几个老股东是曾和父亲一起打江山的老人,他们曾对自己保证过,绝对会帮公司一起渡过这次难关。
怎么会转手就卖了股权!
这时,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身穿职业装的魏萱站在了门口,手中拿着文件夹。
“你好,我代表傅氏集团来收购贵公司。”
说着,她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了时歌面前。
“这是收购协议,黎总请签字。”
时歌不敢置信看着桌上摊开的文件,江予寒 刺目的名字落在签名处。
她怎么都来料想不到,那个要收购公司的人,竟然是他。
时歌收了视线,只一眼心就像被尖刀搅碎一样。
“我不同意。”她说道。
魏萱笑着挑挑眉,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黎总不签字,我没办法回去跟我们傅总交差。”
她特意咬重“我们”二字,似乎她和江予寒 是一路人,而时歌不过是个外人。
“奉劝黎总一句,不属于你的强留不住。”魏萱继续说道,字里行间一语双关。
时歌平静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你这个助理,对江予寒 还真是尽职尽责。”
魏萱眼中闪过什么,轻笑道:“当然,我是他的私人助理,他的一切我都要负责。”
时歌垂在桌下的手不由自主地蜷缩。
“对他负责?包括带孩子?”她问道。
魏萱微怔,随即坦然回道:“我很喜欢芝芝,芝芝也很喜欢我。”
时歌脸色微白,扬起的嘴角带着一丝克制。
“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江予寒 的工作助理,不是他的家庭助理。”
说完,她看向自己的助理,道:“小乐,送客!”
魏萱神情一恼,想要回怼时歌。
但在协议没签订之前,她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这个女人。
“傅总说了,给你三天时间搬东西走人,好自为之。”
魏萱说着,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办公室的门关上,时歌伪装的镇定顷刻间崩塌破碎。
她静坐了很久,拿起手机拨通了江予寒 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为什么要收购我爸的公司?”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江予寒 淡漠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弱肉强食,这是生存规则。”
“公司是我爸一辈子创下的心血,它不能毁在我手里。”时歌痛心疾首说道,嗓音发颤,“算我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扭转危机……”
听筒里一阵沉寂。
半晌,才传来江予寒 的声音:“我给过你机会选择。”
时歌的心一凉,如坠冰窖。
“我不放弃公司,就要放弃桐桐,是吗?”每一个字都划伤了她的喉咙,让她的声音沙哑。
“事已至此,你没资格选了。”
话音落下,江予寒 便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机械声在时歌耳边环绕,她的心中一片荒凉。
巨大的痛苦从心脏处蔓延开来,传遍了身上每一寸地方,是她一生都不曾品尝过的绝望。
她该怎么办……
傅氏集团。
魏萱走进办公室,将情况汇报给江予寒 。
“黎总不愿签字,收购协议我没能带回来。”她叹了口气。
江予寒 垂眸看着电脑屏幕,神色淡然:“随她吧。”
魏萱皱了眉,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她想了想,将藏在身后的一张宣传手册拿了出来。
“傅总,我刚在公司附近看到了一个声乐兴趣班,芝芝喜欢唱歌,我们可以带她去体验一下。”
“我们”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顺其自然又理所当然。
江予寒 蹙眉扫她一眼:“你很闲?”
魏萱愣住,神情有些尴尬:“我只是想给芝芝更好的教育……”
江予寒 收回视线,神色冷了几分:“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你只是我的工作助理,不要越界。”
下午,时歌准时到幼儿园接芝芝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