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霏攥紧手机，手心汗湿，果然还是被他听见了。
还不等她说话，程霄鸣的声线像裹了寒意，“你还挺心急的。”
云霏的心颤了颤，没说实话，“我妈说对方条件不错，可以试试，女人吃青春饭，再过几年我年纪就大了。”
察觉出这条路不是去她租的房子，而是去程霄鸣给她买的房子。
她倾身拍了拍椅背，“曹秘书，前面放我下车吧。”
曹方是程霄鸣的人，他不发话，曹方不敢擅自做主，“云小姐，很晚了，这里打不到车。”
前面就是闹市，跟她说打不到车。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云霏也拿他没办法，她看向身边的程霄鸣，他左手捏着一支烟，没点，烟嘴被他揉得变形。
和云霏四目相对，香烟直接被他折断，烟丝洒落。
“路边停车。”程霄鸣的声音很冷。
曹方立即将车子开进辅道，脚踩刹车。
“你下车。”
熄了火，曹方立马下车，不迟疑片刻。
云霏刚想拉车门，腰上猛地缠上程霄鸣有力的大手，将她拖了过去！
“对方条件不错？能有多好，嗯？”他的语气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嘲讽，气息温凉，无孔不入。
云霏被他这样的语气裹得喘不过气来，想将他推开，可男人的臂膀就像铁铸，凭她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
程霄鸣哪会轻易放了她，在程公馆那一次没尽兴，他一定会找机会补回来。
可现在云霏也猜不透，他是欲求不满还是生气。
加长型的豪车，后车厢宽敞。
云霏被推向另一边的沙发，被迫跪趴着，身子折成羞耻的姿势。
“你放开我！”
她又羞又恼，这可是在车上，他怎么可以这么不管不顾。
她急得要哭出来，程霄鸣二话不说撕开她的裙摆，向上绑住她双手，狠狠地压着她手臂，逼近她。
程霄鸣笑意不达眼底，带着森冷的意味，“我还没答应你什么，就急着找下家，云霏，你当我死了吗？”
云霏知道程霄鸣生气了。
从她发信息给他说要和他断了，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那股火一直无声无息烧着，现在就是爆发的时刻。
可她没想到程霄鸣会这么疯。
虽然这个时间点路上没什么人，但不远处就是居民楼，有些窗户还亮着灯，好像随时都会有人探出头来。
云霏紧张的汗毛都竖起来，脚趾用力蜷缩。
可她的紧张害怕也助长了他的疯狂。
程霄鸣气息滚烫，嗓音低沉地压在她耳边，“把上周那条短信内容复述一遍。”
云霏被烫得发出一声呜咽，说不出完整的话出来。
“嗯？”程霄鸣加重了力道，“好好说，不然要罚你。”
他唇畔有笑意，昏暗里却显森寒，一字一顿说话，像慢刀割在肌肤上。
夜深人静的路边，茂密的树叶下，黑色的宾利车晃了几晃。
连续被程霄鸣逼着复述好几遍那条短信内容，云霏终于崩溃，咬着牙轻哭出声：“我不记得了，我没说过！”
他就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让她不敢再提要跟他断关系这件事。
要狠狠地让她记住这个教训。
她的手从车窗玻璃滑下，留下一道道被汗水润湿的指痕，她的眼里噙着泪，湿漉漉的，既可怜又媚惑。
程霄鸣低头吻着她左眼下的泪痣，笑了，松开她双手的桎梏，抚上她滑腻的背脊，感受着她每寸肌肤的战栗。
在程公馆那一次根本不算什么，云霏此刻才真正体会到男人的怒火有多大。
凌晨一点半。
云霏被程霄鸣用长大衣包裹着，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一双纤细白嫩的小腿在昏暗的光线中无力地荡了荡。
曹方始终低着头，不敢乱看什么。
云霏浑身虚脱地靠着程霄鸣，任由他抱着进电梯，出电梯，单手抱着她解开指纹锁。
进了门，云霏一眼看见玄关处放着的三个行李箱。
黑色的是程霄鸣的，他出差前是她收拾的行李，他今天出差刚回来。
而另外银色和白色的，是她的。
是她今天早上上班前拿到租的房子里，本打算家宴后回去收拾的。
现在又原封不动地回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程霄鸣叫人拿回来的。
她一噎，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
程霄鸣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地抱着去浴室冲洗干净，又用浴袍裹着将她放在沙发上。
云霏以为他又要疯，无力推他。
手被程霄鸣握住，掌心黏糊糊的都是汗。
“晚饭没吃？”程霄鸣凝着她的脸，苍白无血色，额头一层薄薄的汗，肉眼可见的不舒服。
云霏在程公馆都吐光了，之后就被程老爷子问话，后来就是直接离开程公馆上了他的车。
她实在没力气说话，低血糖犯了又被程霄鸣折腾，使不上劲，眼前一阵阵的黑，整个人要往下坠的感觉。
大概是恼了她吧，程霄鸣将她一个人丢在沙发上，她倒在扶手上缓一缓。
眩晕感如浪潮般朝她涌来，她心里骂着程霄鸣没人性，霸道专制，冷血无情。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脚步声，程霄鸣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将她扶坐起来靠在他身上，往她嘴里喂东西。
直到嘴里尝到了甜味，她才反应过来是葡萄糖。
她平常容易低血糖，公司和包里备着糖，家里有葡萄糖应急。
“难受怎么不说？”程霄鸣将葡萄糖放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抬起。
云霏眨了眨疲惫的眼皮，眼角有泪，低声道：“你给我……说话的机会吗？”
程霄鸣捏着她的下巴将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渐渐有血色了，也有力气使性子了。
他冷笑，“刚刚是不是在骂我冷血无情？”
云霏微愣。
程霄鸣轻哼一声，将她丢在沙发上，“没良心的东西。”
云霏靠了一会儿这会儿才缓过劲来，程霄鸣已经不在客厅了，或者已经离开了。
她抱着膝盖坐起来，顿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两年的时间，她清楚知道自己在程霄鸣的心里并没有丝毫的位置，他对她没有爱，只有占有欲。
作为南城第一家族程家的继承人，他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逼她收回断关系的那句话不是程霄鸣有多爱她，而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要他亲自开口才算结束。
他才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