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太子的第十年,我终于攒够了银子和体面,被恩准提前出宫。离宫那日,我背着包袱坐上简陋青皮马车,望着不曾踏出过一步的宫门,满怀期待预备迎接我的新生活。结果马车兜 《简陋青皮马车》精彩片段 伺候太子的第十年,我终于攒够了银子和体面,被恩准提前出宫。
离宫那日,我背着包袱坐上简陋青皮马车,望着不曾踏出过一步的宫门,满怀期待预备迎接我的新生活。
结果马车兜了圈,又驶回了老地方。
车帘子掀开,一个熟悉的人扯着我的袖子,哑着声音问我:“不走,行不行?”
一、我从茶房出来,端着茶盏迈进了那扇漆得朱红的豆腐格扇子门。
屋子里燃着静心凝神用的安神香,地上七零八落的,散着茶盏的残骸。
案桌后,他一身明黄色常服,正低头看着折子,博山炉烟雾袅袅,他的脸半掩在烟雾之后,朦朦胧胧透着未消的余怒。
我走过去放下手中的新茶,蹲在地上收拾残局。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又是衡阳侯上了折子。
衡阳侯是皇后的亲哥哥,坐镇朝堂二十余载。
位高权重自然难免张狂,近来僭越的次数愈发多了。
我心中一叹,想到自己即将要禀报的事,更觉得十分为难。
案桌后,他终于瞧了我一眼,问道:“不是去坤宁宫回话了吗?
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我上月新升了东宫的掌事宫女,帮着掌管宫中内务,每逢半个月便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回一回话,东宫没有女主人,事务繁多,每次都要说上两个多时辰的功夫。
我道:“娘娘说近来六宫事多,她抽不开身,让奴婢凡事自己揣度着办。”
这并不是大事,他点点头,并未在意。
我瞧着他的脸色,又道:“但有一件事,娘娘命奴婢嘱咐殿下。”
他的动作一顿。
我垂下眼睛,“娘娘说,殿下已到了婚龄,跟前伺候的人未免太少了些,也是时候安排司寝的宫女了。”
这不是宫中第一回提及此事了。
皇子到了一定年纪,宫里便会安排司寝宫女教导人事,他已年近弱冠,后院却还空无一人。
他已到了婚龄,朝中已经几番提起他的婚事,由不得皇后娘娘不着急。
“你是怎么看的?”
他缓缓问道。
我?
我心头一跳,抬头看向他,却不经然间正对上他的眼睛,那一双朗星般的眸子漆黑如墨,恍如深潭一般,似乎透露着某种深长意味。
我想了想,说道:“皇后娘娘安排的人,想来是妥帖的。”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西洋钟指针的滴答声,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