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心口微刺。

忽的，身旁的卫长庚动了，他眼中满是寒光，上前沉声道：“来人！乱嚼舌根，拖下去发卖了。”

身后的侍卫上前，将人按住就要拖走。

丫鬟们哭喊着求饶：“饶命啊，将军求您饶了我们把。”

“且慢。”

白璃顿了下，还是阻止下来。

“将军，且听我一言。”

卫长庚一挥臂，侍卫停下来后，对白璃说道：“你不必为她们求情。”

“背后议论之人，实在可恶。”白璃微微一笑，“但她们罪不至死，外头正乱着，发卖了怕是活不下去了。”

现今四处打仗，这两人被将军府发卖，只怕就要流落到腌臜地方去了。

“按照府内规矩来吧。”白璃说完，便望向卫长庚，让他定夺。

他颔首：“可。”

管家见状，才上前扬声道：“乱嚼舌根者，掌嘴三十。”

行刑后，卫长庚眉间微皱：“你还是太仁慈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太过，也会引起府内人心惶惶。”白璃解释道。

卫长庚若有所思：“看来这后宅之事也大有学问，府内事务太劳烦你了。”

白璃内心欢喜一瞬，随后眸子黯淡了下去，她以什么身份替他管家呢？

她的唇微启，停顿了下，又咽了下去。

翌日。

得知吴老醒了，白璃第一时间前去查看。

见人精神不错，笑着询问道：“吴老，还好吗？”

吴老呵了一声：“老夫好得很。”

他的眼神很是轻蔑：“倒是你，不要有一些不该有的妄想。”

白璃的笑僵在脸上：“您什么意思？”

“听说你昨日处置了两个侍女？”

吴老闭目不再看她，神色淡淡，语气却是满满的不屑：“不过一个下贱的医女，还摆上当家主母的架子了。”

白璃手紧紧一攥，指甲掐疼了手心才回过神。

她想说些什么，入目是吴老苍白的脸色，忽地泄了气。

算了，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

深夜。

许是太过炎热，白璃辗转反侧睡不安稳，便起身来庭院散散心。

女婢和吴老的话语不断回荡在耳边，让她心烦意乱。

抬头，便见明月高悬，比2024年的月亮明亮很多。

她幽幽叹息一声：“我好想回家……”

“你家在哪？”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心跳慢了一拍。

白璃骤然转身，便见卫长庚从黑暗中踱步而来。

她眸子闪了闪，没有回答卫长庚的问题，僵硬地转移话题：“夜深了，将军怎么还未歇息？”

“放心不下吴老，看看他。”

见卫长庚没再追问，白璃松了口气。

卫长庚却又问：“今日见你眉眼忧愁，可是有烦心事？”

白璃一怔，望进那双深邃眼眸。

她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侍女和吴老的话，苦涩充斥着内心，满满的。

难以抑制的，她问出了以往绝不会问的问题：“在将军眼里，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卫长庚神色微变，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随后他勾起嘴角：“你是我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