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发生这样骇人的事情，再加上学校里受到的无数冷眼和侮辱。

身边所有人都觉得她会退学或者转到别处——这也是所有人想要的。

因为一看到她，就会想起她妈妈一手炮制的煎包，身上就起鸡皮疙瘩，胃里就像火山翻滚起来。

可程小山非但没有走，反而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样，边上学边照顾不到一岁的弟弟。

成绩竟然依旧稳居年级第一。

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并不是因为成绩。

大家都知道她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孩，学习效率奇高。

而是因为，程小山只是个领养来的孩子，养父母都已不在了。

她又何必要照顾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说为了报恩的，有说为了家产的……

不久后，更有甚者，关于她的黄色新闻在学生间流传开了，不是处女、臭婊子、乳娘等等不堪入耳。

毕竟一个高大肥胖的高中女生，独自带着一个还在吃奶的婴儿，就是容易被喜腥的苍蝇盯上。

我很清楚，这些话最开始都是从刘斌的小团伙里传出来的。

我也加入了他的圈子。

原因很简单，他是被程小山死死压住的，稳居年级第二的那个人。

他满心期盼着程小山会退学，好让他尝尝第一的滋味。

发现事与愿违后，他只好变本加厉，用污言秽语逼迫她走。

毕竟在中国，让一个年轻女人消失的最快办法，不是杀了她或者锁住她。

而是让她变得不干净，走到哪里都受指指点点。

可程小山面对更猛烈的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仍像个没事人。

她独自一个人去医院治疗遗传病，白天坚持读书，放学回家带弟弟。

坚韧无比。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那段时间的她。

而这种坚韧有来源。

来自于她养父的死。

从程爸爸的死到食堂的煎包再到程妈妈的自杀……

只有我知道，都是她提前半年策划好的。

警察的结论，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