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深不可测,让人探不到底。
他只穿了件黑色的衬衣,领口的纽扣解开几颗,隐约露出喉颈线条。
陈砚像是喝了酒,身上烟酒气浓重,他微垂眼看着我,问:「晚上不在家,跑这来做什么?」
他微敛眉:「谁给你的地址?」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前进两步,抬手搂住他的腰。
我紧紧箍住他,将脸靠在他肩膀上,下巴磨蹭在他的衬衣上。
他抬起手,松松捋了捋我后颈,语调淡淡:「就找过来撒娇吗?」
包间门板的隔音极好,整个空间死寂安静,仿佛就只有我跟他两个人。
我靠在他颈间,低声说:「你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
他像是笑了下,我感受到他胸腔的轻振。
陈砚不常笑。
年轻时他脾气冷,现在他居高位,历来他开心的情绪都不明显,都很少。
他说:「陈烟,你多大了,还离不了人吗?」
我鼻尖微动,我在他身上嗅到股陌生但缠绵的香水味。
香水调偏冷偏淡,这不像是轻易染上的,这更像是深深蕴在衣服里的。
我抬头看陈砚,他靠在门框上,神色有些微放松下来的落拓。
我问他:「你交女朋友了?」
他不跟我谈这个话题,直接掠过,拿着手机打电话联系人:「我找周渊送你回去。」
我盯着他,妄图在他脸上看出个答案。
我说:「我不想回去,我要在这等你。」
他挂掉电话,面无表情扫我一眼:「你还是个学生,明天不上课了?」
陈砚总是这样。
举重若轻、四两拨千斤,他总是无视我的诉求,强硬地安排着我的所有。
我从来都看不透他的情绪,但我自己的情绪,却能被他轻易拿捏。
我不喜欢这样,空落落的,落不到实处。
陈砚松开放在我后颈上的手,他几步走到房间中央那处沙发,像是累了,随意地敞腿坐下。
我跟过去,略微停顿后,我坐到了他腿上。
他下意识抬手扶住我腰。
包间的灯光暗昧,背着光,我有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他懒懒问我:「多大了?撒娇?还要人抱?」
他总喜欢以长辈在我面前自居。
但我没把他当成过不可侵犯的长辈。
所以我撑着他的肩膀更近地凑上去,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靠在沙发上,微垂着眼睛,静静看我贴着他的唇吻上去。
陈砚没闭眼。
他放松地靠坐在沙发上,神态不动,游刃有余,像是放纵一个无理取闹不知事理的小孩。
他没推开我,但半点也没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