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没闭眼。
他放松地靠坐在沙发上,神态不动,游刃有余,像是放纵一个无理取闹不知事理的小孩。
他没推开我,但半点也没回应我。
只平静地、僵冷地任由我贴着他带着酒味的唇。
单方面的亲密毫无意义,遑论我触碰的,还是陈砚这样冷心冷情的一个人。
我终究被他的漠然打败,我继续不下去了,只能退离开来。
但我的手依旧搭在他颈间,我仍然坐在他身上。
我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
有的东西藏太久,我不想再藏,也根本藏不住了。
氤氲在陈砚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和酒味中,我两手捧住他的脸。
我不让他避开我的目光,说:「陈砚,我想嫁给你。」
他漆黑的眼瞳有瞬间的滞涩。
他的目光笼在我脸上,像是在观察,像是在打量。
然后他笑了一声,他姿态没变,依旧靠在沙发靠背上,说:「我还以为今天晚上喝多了的人是你。」
他这句话落,我心已经凉了半截。
但我仍旧强装着去粉饰太平,提醒他:「我刚从学校过来,我没喝酒。」
他打断我,眉目突然冷了几分,说:「刚没跟你说,陈烟,我已经有女朋友。」
他的声音像是给我下的审判,让我瞬间无所遁形。
他说:「还有,你是我妹妹。」
他轻轻皱起眉问我,像是真的在疑惑:「你在乱想什么?」
乱想什么?
他没问完的话,大概是问我在奢求什么?问我在乱祈求什么?
是他从未将我摆在那个位置上过。
是我不该、不可以、也不能。
我甚至不知道是他的拒绝更让我难堪,还是他已经有了女朋友更让我震惊。
他话落的瞬间,门外已经巧合地响起来问询的声音。
有女人的声音隔着没关死的门板透进来。
女人声音柔美娇媚,她问守在门口的周渊:「阿砚呢?在这里面?」
有人叫陈砚砚总,有人叫他陈老板,而我总是直白叫他陈砚。
原来,还能有人用如此温柔的腔调,亲密叫他阿砚。
陈砚将我从他身上扯下来。
我没再拒绝,也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我愣愣站在原地,看陈砚随意理了理被我抓出褶皱的衬衣。
他又点了支烟,火光乍然在黑暗的房间里亮起来,瞬间照亮他冷漠的侧脸。
他侧眸瞥我一眼,说:「我让周渊送你回去。」
然后他没再搭理我,直接走出去了。
我站在房间中央,听见女人的撒娇:「你去哪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