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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2小说结局_我的前半生小说结局

【资料阅读】

  《我的前半生》以第一人称的形式,叙述子君婚变后的心路历程,如何从幻灭彷徨的状态中历经蜕变,成为一位独立的女子,并与真正值得去爱的男人另结连理。

  《我的前半生》小说结局正文

  第二天可林钟斯打电话来,被我臭骂一顿。

  “干吗动手动脚,人人搭我肩膀,我岂不是累得发酸?大庭广众之间,你故意暧暖昧昧的,想引起谁的误会?你这个长毛鬼,下次再不检点,我召警拉你。”

  隔很久他才有反应,他说:“你很重视他。”

  “牛头不对马嘴。”

  “看得出你在乎极了。”

  我不响。

  “所以连老朋友也一笔勾销,”他叹口气,“对他,你是认真的。”

  我仍然不出声。

  “他们都说你已经找到对象,我还不信,亲眼看到你对他倾心的模样……”可林钟斯说。

  是,他说得对,我对翟君是倾心的。他的性格全属光明面,可说是几乎没有缺点,我对他没有怀疑。

  “他比我好多了。”

  我愕然,“什么?”

  “他胜我十倍,败在此人手中,我心服口服。”

  听见可林钟斯称赞翟君,我欢喜得笑出来,嘴巴尚不饶他,“要你服?听在别人耳中,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钟斯说,“小女人得志。”

  我收敛笑容,“可林,祝我幸福。”

  “我衷心祝你幸福。”这外国人有他可爱之处。

  “从此钟郎是陌路。”他苦笑说。

  “咦,你打哪儿学来这一句中文?”

  “再见,子君,祝福。”

  “再见,可林,你也一样。”

  这个阶段最快意,我不知翟的缺点,他也不知我的弊端,大家眼中的对方,都是人中之杰。每天装扮好了才见面,说说笑笑的纯娱乐,到傍晚一声再见,互不拖欠,假如我们能够生生世世的这般过日子,倒也是神仙眷属。

  老张恐吓我,“但不久你就要为他打整衣服、放洗澡水、做早餐、赴宴,与他家里那些老人打交道,担心他事业的发展,顺带留神有没有小妞猴住他,你怕不怕,子君。”

  我很坦白,“怕。”

  “你别说,子君,独身有独身的好。”

  “然,不过都是小道,结婚算是最得体的制度。”

  “虽千万人,吾往矣?”

  “有什么办法?”我言若有憾。

  “心里还是很乐意,是不是?”

  我侧着头想一想,“为他……是很值得的。”

  “我倒真想见一见这个人。”

  “一会儿他来接我。”

  “啧啧啧,到底不一样。”老张调笑我,“有人接送了,你那辆破车也可以报销。”

  我也笑,“早知如此,我也不必千辛万苦地去考车牌。真是的,见到考官,双腿直抖,太不争气。”

  老张凝视我,“子君,你的神气,犹如一个小孩子般,一切创伤无痕无恨。”

  “是的,据说这是我最大的优点,”我拉拉面颊的肉,“皮厚,什么都装作没发生过。端张椅子,自己蹬蹬蹬地下台来了,管你们说些什么。”

  老张翘起大拇指,一声“好”未出口,大门就响起“笃笃”。

  我飞快地去开门,“来了。”

  老张没好气,“好一只依人小鸟。”

  翟君进来,我同他们介绍。

  老张一眼就接受了他。

  事后他说,“因他有种高贵的气质,不错的男人。”

  我说:“即使你说他错,恐怕我亦得嫁他。”

  张白我一眼。

  “这是本世纪女人最大最好的机会。”我有点夸张。

  “是吗,”老张不服气,“那么辛普林太太呢?”

  “我比她快乐。”我抢答。

  过半晌,老张点点头。

  在这次见面中,翟君参观我的工作环境,他想看我的“作品”,我涨红脸。无论如何不肯取出,他一笑置之。老张异常生气,“又不是见不得人。”他骂我。

  老张又向翟君要人,“每星期三个下午,保证她六时前离开这儿。我实在需要这个女人帮手,你如果让她坐在家里,太多空间,难保她不胡思乱想。”

  翟君但笑不语。

  老张又悄悄同我说:“高手,投石问路,那石子掷向他,影踪全无,难测深浅,你不怕?你知道他心中想什么?”

  我莞尔,“我根本不要知道他想些什么,知道才可怕呢?”

  从老张家出来,翟君说:“子君,我们结婚如何?”

  这句话我等了很久,耳朵仿佛已听过多次,如今他真的说出来,却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我缓缓问:“你想清楚了?”

  他诧异地说:“当然。”

  “其实外头有很多十八二十二的女孩子等着嫁你这样的人材。”

  他微笑,“这我早二十年已经知道。”

  我紧张地说:“那么让我们结婚吧,越快越好!”

  真平淡。

  爱情小说中的爱情都不是这样的。

  然而这么平凡的经过,在旁人嘴里,也成为传奇。

  大嫂来看我,三年来头一次,什么也没说,单对这头婚事啧啧称奇。

  “……当然你是漂亮的,子君,但到底本港漂亮的女人仍有三十万名之多,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女儿作冰人。”她合不拢嘴,“我早跟大囡二囡说,你那两个姑姑,本事都一等一,要学她们一成功夫,也就受用不尽,可惜呀,她们都是大忙人,一年也不见到她们一次,没时间来指点你们一、二……。”

  我打断她,“大嫂越发风趣了。”

  “我们当然是盼望你好,子君。”

  “这我也明白。”我相信她。

  隔一会儿她问:“他家里有没有钱?”

  “我也想知道,可是如何着手调查呢?”我笑,“难道指着翟老先生喝问一声:‘喂,从实招来,你们家中到底有资产若干,是否皆归子孙门下?’”

  大嫂不悦,“子君,你才越来越风趣。”

  “对不起。”

  大嫂随即羡慕地说:“子君,你真本事……还生不生孩子?”

  “我们没有谈及这个问题。”

  “喔,什么都在婚前谈妥比较好。”她警告我。

  我笑,“谈妥就结不成婚,凡事要快刀斩乱麻。”

  “你是专家,你应当懂得。”

  专家,我哈哈大笑起来,结婚专家,我。

  大嫂被我弄得很尴尬。

  子群在一旁白我一眼,“姐姐可不是乐开怀了,无端嘻哈大笑,当心变作十三点。”

  如果唐晶在,她会知道,大笑百分之九十的用途是用来遮丑。

  我怀念唐晶。

  深夜的时候,算准钟数,拨电话给她。

  她来接电话。

  我喜悦地叫,“唐晶。”

  “是子君?”她不相信,“太破费,有事何不写信?”

  我将我最近的遭遇同她说一遍。

  “有什么感想?”我问。

  “太破费了,花掉数百元电话费。”她的尖锐不减当年,给我来一招牛头不对马嘴。

  “唐晶,你觉得怎么样?””子君,以你这般人才,抱定心思要再婚,不过是迟早问题,在某一个范围之内,你我是人尽可夫的,咱们又不谈恋爱,一切从简,我对这件事没有什么感想,但你可以料到当年我嫁莫氏的心情,你始终怪我不提早告诉你,事实上我真的认为不值得张扬。”

  “一般女人觉得我们运气奇佳。”

  唐晶说:“我却觉得她们条件奇差。”

  我笑。

  “你快乐?”她问。

  “不,不是快乐,而是一种安全感——我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以前一切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我说:“像小时候跟大人逛年宵市场,五光十色之余,忽然与大人失散,彷徨凄迷,大惊失色,但终于又被他们认领到,带着回家,当中经过些什么,不再重要。迷路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场内再彩色缤纷,又怎么可以逛足一辈子。我不管了,只要回到干地上,安全地过日子,我不再苛求,快乐是太复杂的事,我亦不敢说我不快乐。”我哽咽,“你明白吗?”

  唐晶沉默一会儿,“你想得太多,子君。”

  “这几年来,空闲的时候比较多,非常自我膨涨。”

  “你是应当高兴的,找到个匹配的人也不容易。”

  “你呢?”

  “挺着大肚子,很疲累,明知做人不外如此,还要生孩子,内疚之余,精神痛苦。”她高声笑。

  我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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