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曦芸看着程盛淡淡颔首，心口钝痛更甚。

但程盛始终没有一个眼神给她，兀自给梁楚笙夹菜：“你多吃点，太瘦了。”

左曦芸只能沉默坐下，宛如一个隐形人。

可纵使是这样，梁楚笙依旧要往她的心上扎刀：“夫君可是嫌我硌手？”

话里暗示和亲昵的语气，让左曦芸捧着碗的手一抖，筷子落在桌上。

清脆声响让程盛蹙起了眉。

左曦芸哑声道歉：“抱歉。”

程盛没接话，只是在吃完饭后，淡声说了一句：“以后璎诺便在清池居独自用膳吧，我不习惯与外人一起用餐。”

这是左曦芸第一次听见程盛叫出她的名字。

却没想到是这样疏离冷漠，甚至含着一丝厌恶……

早在决定用原本的身份进府时，左曦芸便能预料到这样的情形，可她的心却仍是不可避免地被刺痛。

她咬了咬唇，勉力漾出一丝笑：“是。”

夜凉如水。

左曦芸站在院落中，看着那轮孤单明月，忍不住想程盛在做什么呢？

想着，脑子里又闪过吃饭时梁楚笙那句看似无心的话。

她蓦然心脏一紧，有些无法呼吸。

这时，绿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璎诺小姐，夫人邀您去梧桐苑一叙。”

左曦芸一愣，梁楚笙为什么这个点约她前去？

她一边走一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是否有什么异常？”

绿夏低声回：“并无。”

走到梧桐苑书房门口，绿夏停住脚步：“她让您到了，直接推门进去就行。”

里面似乎有细碎低语隐约传来。

左曦芸未做她想，推门而入，却在看清眼前场景时骤然愣住！

只见屋内，梁楚笙香肩半露，整个人都挂在程盛身上，微微喘息着。

而程盛衣襟凌乱，脖颈处一枚嫣红唇印暧昧无比。

明眼人一看，便知晓两人在做什么。

左曦芸突然感觉好冷，如坠冰窟一般，冷得人心脏都皱成了一团。

她努力咬紧牙关，却还是抑制不住湿了眼眶。

程盛终于反应过来，扯过大氅挡住梁楚笙，厉声呵斥：“滚出去。”

左曦芸浑浑噩噩站在院中。

半晌后，程盛独自一人走出。

一张俊逸的脸冷若冰霜：“谁教你的这样未经通传便乱闯别人房间？”

左曦芸张了张唇，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能解释什么呢？

程盛神色愈发厌恶：“同是姐妹，教养竟如此天差地别。”

左曦芸按不下心口涩然，抬眸看他。

程盛对上她委屈到发红的眼眶，心口猛然一揪。

太像了，像到他竟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他攥了攥手，冷冷道：“明日我便寻处别院，你搬出去吧。”

左曦芸眼泪蓦然滑落。

她从未这样清晰明了的确认。

她想要程盛。

即便程盛并未认出她，显得那两年的耳鬓厮磨像个笑话。

她却，还是想要他。

“程盛。”她轻声唤道。

这名字于她唇齿间吐出，纠缠出万分的缱绻缠绵。

“我们……”

刚开口，便被已整理好衣衫出门的梁楚笙打断：“夫君，诺诺不是故意的。”

然而她话音刚落，几道黑影倏然闪现在院中。

剑影寒光闪动，梁楚笙尖叫一声：“有刺客！”

左曦芸下意识欲抽剑对敌，程盛却一把拉住她猛然后退。

左曦芸看着他们肌肤相接的地方，心跳如擂。

或许，程盛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厌恶她……

偏偏这时，一个刺客直奔梁楚笙而去。

左曦芸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程盛就将她推了出去，往梁楚笙的方向直冲而去。

随着梁楚笙面前的刺客倒下，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声闷响。

左曦芸低头看去，一柄长剑刺入血肉，穿透她的肩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