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月,慎言。思棠纵有诸多不是,也是我的妹妹,身为长姐理应谦让。”
沈郗兰急忙出声制止,此举在外人看来,真是乖巧善良又识大体。
穆君临皱起眉,看向旁边女子的眼神都是心疼。
接着,再看沈思棠则寒若冰霜。
沈行风也是脸上阴沉沉的,就差被人指着鼻子说他教女无方了!
于是,怒气全都冲着小女儿去了,“今日是你姐姐生辰,你一来便惹得大家不快,还不退下!”
沈思棠缓缓抬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这位亲爹。
她现在或多或少能够理解原主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沈行风是她在这府里唯一的亲情寄托,可他想的却是息事宁人,家和万事兴,遇事不是和稀泥就只会听取片面之词!
沈郗兰是正义的光,她有主角光环,反观沈思棠这个反派,她做什么都是错……
亲情缺失,无人在意,原主索性破罐子破摔,性情也越发乖戾,真真成了众人期待中的恶女模样。
她垂眸轻笑,缓缓道:“我这还一句都未说呢,就被冠上这么多错罪。”
抬眸,她不看别人,只是盯着沈行风,一字一句:“所以,并不是因为我来迟了,而是如今我出现在长姐生辰宴上,本身就是错?”
沈行风一愣,“你……”
“我知父亲与姨娘还有姐姐才是一家人,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是融入不进去你们一家的。”
沈思棠自失一笑,语气落寞,自动落下的眸光泛起一丝涟漪。
任谁瞧了,不得说一声:好可怜!
柳氏还来不及愕然便着急辩解道:“二小姐……”
“柳姨娘,外人都说你宽厚待人,贤良淑德。柳姨娘但凡是心怀仁慈、会为我着想、为我爹爹着想,今日也断不会当着爹爹同僚及亲眷的面唤我这一声‘二小姐’。”
沈思棠语速舒缓平稳,万不似平日里的气急跋扈,反倒多了几分被岁月蹉跎后的沧桑感。
底下诸位也都后知后觉,经她这么一说也都咂摸出味来了。
是啊,要真是个明事理、疼爱子女的长辈,又怎会当着一干外人的面,把小辈推到这风口浪尖上呢?
柳氏被她当众质疑,早已气急败坏,“你休要胡说!是你平日里不许我唤你名字,执意要我叫你‘二小姐’!”
沈思棠一笑:“我还不喜欢姨娘以将军府夫人自居,姨娘不也把夫人头衔牢牢摁在脑袋上吗?”
“你——”
“姨娘,我知道你急于上位,可你也得搞清楚,我娘和我爹是圣上指婚,御赐的姻缘,就算她故去了,这府里的大夫人也只能是她!你最多就是二夫人……呵呵,与我这二小姐,倒是异曲同工。区别在于,我是嫡女,你是继妻。”
被她这样当众羞辱,柳氏当即脸色惨白,双腿发软,纵想冲上去撕烂这小娼妇的嘴,如今当着外人面也得维护好自己的贤惠形象,只能是气得全身颤抖,说不出一字!
沈郗兰见状,立即替母亲挽尊,“妹妹你……”
不待她开口,沈思棠便回眸看她,目光清冷,面无起伏,“你可知为何你每年生辰,我都要大闹?”
“你……”
沈郗兰猜到什么,脸色大变,她想率先出声辩解,沈思棠根本不给她机会。
“你的生辰,却是我娘的忌辰。”
话一出口,四周皆是议论。
“天啊,不是吧?”
“不顾亡妻忌日,却给庶女大操大办?”
“怪不得这个沈思棠每年都要大闹她姐姐的生辰宴,原来如此……”
沈行风面色一僵,随即满眼都是愧疚。
为纪念亡妻,早几年也是不能长女过生辰的,直到柳氏找他哭诉,他心疼长女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