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课后,我在手机上收到了司机给我发来的消息。
到后校门,那辆低调的奔驰仍旧停在固定的车位。
我上了车,边系安全带边问司机:「陈砚出差回来了吗?」
道上都叫陈砚砚总,或叫他陈大老板。
陈砚发家后,再没人敢当着他的面直呼他本名。
只有我,好像从最开始我们认识,从我知道他的名字起,我就只叫他陈砚。
那时跟着陈砚,我是从挨打受饿的孤儿院里逃出来的。
我已经 11,但严重发育不良。
我不识字,不知道自己的姓名,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 11 了。
因为孤儿院那个矮胖的管理员总是盯着我叹气,说:「他妈的 11 了,卖不出去了。」
然后她意有所指般,神情微妙地扫视我:「但这发育的……也不行啊。」
我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所以我逃离了那处噩梦般的栖居所。
跟了陈砚后,他给我取了名。
他取名随意又敷衍,他叫陈砚,就给我取了陈烟。
陈砚陈烟,认识我们的人,都以为我跟他是亲兄妹。
但我其实并不想当他的妹妹。
或者说,我并不想只当他的妹妹。
看我在后座坐好,司机才启车离开。
他将车驶出车位,在前座回复我,说:「砚总中午落的地。」
陈砚中午落的地,但我发给他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收到回复。
我嗯一声,微微垂眼,偏头望向窗外。